洗胡沙(六)_雄兔眼迷离主角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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洗胡沙(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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宵小惹人生厌,也不至于冰冷可畏让人胆颤心寒。

  投桃报李,他亦正色:“是我方才小瞧了姑娘,你既言君子之说,可曾习得,君子之过,如日月之食亏,小人之过,如平湖之滴水。

  承蒙姑娘抬举,在下是初通些文墨,也略习武艺傍身,十年前,我曾以科举求入仕,又以乡荫求偿恩,你以为如何。”

  薛凌看着他没说话,樊涛笑道:“可惜我屡试不中,屡投不得。本以为是时运不济,后偶然得知,这大梁朝,文有贪墨拦路,武有世家把持。尚书的儿子才是尚书,将军的儿子才是将军。

  说来可笑,我家中在故居也算小有薄产,来了京中,倾家之资,还不如人手指缝漏出来的一丁点。

  你说,我怎会?”

  薛凌惯作口舌之争,这些废话自难入耳,但那句将军的儿子才是将军实在有点指名道姓,难免她小有尴尬,忙伸手端了茶碗掩饰。

  她本无底气诘问这些,樊涛又答的理直气壮,何况事实却如他所言,实在难以反驳,几口水吞吧,笑笑答了句:“你说的也是。”

  她有心罢休,樊涛反生张扬:“白先生只与我提过姑娘姓薛,还未问过薛姑娘名讳,祖上何处。”

  薛凌又端了碗,暗道逸白还是妥帖,她实没脸说自己正是那个将军儿子,毕竟薛家确实传了好几代。

  难,都难,那张纸还在桌上一侧未收,临春也难。

  她不复先前规劝,只皱了皱眉抿着嘴里茶味,好像这是二月春,他妈的壑园哪来这么多二月春。

  “为了一己之私死那么多人值得么。”她没看樊涛,还在吮吸舌尖。

  樊涛哈哈大笑,又觉到底姑娘家心慈手软,道:“姑娘误了,秦皇固权屠弟,汉祖逃命弃子,一将功成万骨枯,何来一己之私?”

  薛凌笑:“你说的有理。”

  樊涛续道:“正如我先前所言,我求文无路,求武无门,安能遂得生平志。”

  薛凌点点头,是有那么点难,她想起苏凔的状元,大抵樊涛没那么多钱,也没那个命赶上好时候,还真是难,难到她都一时半会想不出好法子来。

  就算当初薛家在,不打仗,也没功劳给樊涛建,撑死做个有名无实的副将,满足不了他这大志向。

  她笑的很是尴尬,好像自己这将军儿子拦了樊涛的路,真真不好意思,着实讲不出个道理来。无怪乎死心塌地帮霍云婉办事,分明是帮他自个儿,真是相得益彰,怪不得怪不得。

  樊涛看她点头如捣蒜,双眼弯成一条缝,只当是这姑娘赞同自己所言,越发豪情:“唯有一法可解。”

  什么法子?薛凌笑意未退,樊涛锋芒毕露:“杀人,防火,等诏安。”

  碗中茶水一饮而尽,这些日的志得意满无人与共,说与面前姑娘恰和事宜。若她是个蠢的,且管自己一书胸臆,若她是个慧的,棋逢对手才能得到足够重视。薛凌确被这话震的不轻,愣神间樊涛已收了手,正襟危坐,平视她笑道:

  “就不知,他日,来诏我的是谁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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